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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诚谈朱一龙倪妮出演《消失的她》原因

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23-07-12   浏览次数:66

上映18天,电影《消失的她》票房突破了30亿元。这是今年春节档以来单片票房的最佳成绩,也是作为监制的陈思诚取得的又一次商业上的巨大成功。大概谁也没想到,这部选择在端午节小档期上映的悬疑片会收获如此高的票房,但似乎一切又都在意料之中,毕竟从《唐人街探案》系列到《误杀》系列,不管是作为导演还是监制,陈思诚操刀的商业类型片几乎没有在市场表现上失手过。然而,当绝大多数观众将陈思诚与商业化划上等号的时候,他却对自己对电影本体的追求给出了别样的解读。

“悬疑片的套路就是不要‘见山是山’”

记者:出于什么样的机缘想拍《消失的她》这个电影?

陈思诚:我觉得这些年有一些社会热点事件或者说负面新闻,给我留下印象挺深的,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时候刚好有这样一个故事可以把我的思考放在里面,我就想抓住这个机会。

记者:您之前也监制过《误杀》和《误杀2》等影片,都取得了不错的市场成绩。如果说悬疑电影有一些特定的技巧或者套路的话,是什么呢?

陈思诚:悬疑片的套路可能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见山是山”,观众享受看悬疑片博弈的过程,所谓推理的过程。这次我们用了转换视角的方式,造成了信息的不对称,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高观众的观影愉悦度。

记者:作为监制、编剧,这次创作参与到什么程度?

陈思诚:这次参与得比较深入,包括电影整体的基调、影像形式、美术风格、演员表演很多方面,包括剧本的最后一版是我写的,我也会在一些时候参与指导演员的表演。

记者:为什么会想到请朱一龙和倪妮来诠释这个角色呢?

陈思诚:我们在决定这次合作的时候,朱一龙还没有拿过金鸡奖,我只是觉得他很有潜力,可塑性又很强。何非这个角色,我不希望观众一上来就给他先贴标签。我觉得朱一龙是一个把自身的设定跟观众的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的一个人,他不是那么“具体”,相对比较“模糊”,我认为“模糊”对于演员非常重要。好的演员应该像液体一样,能放进不同的器皿,形成不同的形状。他的新鲜感和他自己本身具备的业务能力很重要,这样才选择了他。

我认为倪妮非常符合陈麦这个角色,演员饰演角色时的说服力很重要。我觉得倪妮是一个具备知识分子气质的女演员,她的气质是与陈麦这个角色有相似度的,到最后反转她的身份的时候大家才能相信。

记者:您怎么评价《消失的她》中演员们的表现?

陈思诚:我觉得他们都非常好,表演得恰如其分。我们至少能做到的就是不遗余力地让所有东西展现出来它应该有的样子,不留遗憾。

“用好的电影让观众重新习惯于回到电影院”

记者:您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拓宽商业类型片的边界,这方面您具体是什么做的?您认为中国的商业类型片发展到什么水平了?

陈思诚:其实就是身体力行拍出好电影。至于商业片在中国的发展水平,我觉得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商业类型还有很强的发挥潜力,这样的一个人口大国、文化大国其实可以容得下更丰富的题材。

但眼前更重要的是如何让观众自发走回影院观影。票房是大家观影动力的很具体的体现,我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到的是春节过后观影人次过低了,只有一部影片的票房超过10亿元。现在每一位电影人最大的职责,就是先把观众拉回电影院,让他们更深刻地跟电影建立联系,不仅看电影,还要聊电影,电影的社交属性很重要。

记者:您认为当下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让观众尽快回到电影院?

陈思诚:我觉得电影首先要好看,要更直接地跟观众发生连接和关系,观众要能在电影里看到关切自身的内容。其次,就是所谓的电影感要强,电影院里的视听享受是在家使用平板电脑和观看流媒体达不到的。还有就是社会性探讨的东西,那是我认为重要的商业外延,就是如何打破所谓类型片的这种界限。

记者:类型片的界限应该怎么理解?

陈思诚:就是一些纯类型片的天花板,如果没有太强的社会属性的话,其实就是讲一个简单的故事。但是社会性话题一旦延展开来,赋予电影更多的社会属性,那就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增量,也会让更多的观众走进电影院。

记者:近期电影管理部门提出了打造“周末档”的想法,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陈思诚:我认为周末档是接下来电影市场发展的一个抓手,其实真正代表的是国产电影的信心。我们确实需要更多的信心,用好的电影让观众重新习惯于回到电影院去看电影。

记者:您认为会有那么多片方敢于把自己的电影放在周末,而不是放到一个大档期里面吗?

陈思诚:我们这次就选择把《消失的她》放在端午档,偏暑期档前面,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口碑扩散和发酵的时期,然后能延展下去。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要对内容有信心就可以了。

还有一个就是好片子的数量问题,如果我们的好的内容多到春节档、暑期档、国庆档那三个大档期已经消化不了了,那就会往其他档期溢出,周末档也就自然形成了。

“没有绝对的好坏,我们就是时代的产物”

记者:亲自当导演和作为项目监制,您觉得两者的区别在哪?自己的感受上、操作上,有什么不一样?

陈思诚:作为监制,我在每个项目里参与的深度是不太一样的,比如《误杀2》我就参与得比较少。我觉得每一个电影有它独特的历史机遇,未来我也不希望参与得特别多。有的时候我们公司开发的项目里真的有我特别偏爱的剧本,那我真的就挺想自己拍的,但如果我觉得更适合青年导演拍,可能就会交给青年导演去拍,我就给予一些关注。有一些我觉得这个导演可能很放心,我会放手更多一点,所以这都不是固化的,而是有变量的。但是自己导演的东西真的得事无巨细,全部得做。

记者:会刻意而为之地去扶持青年导演吗?

陈思诚:当然会,我们公司有专门挖掘新导演的团队。首先从商业角度看来,公司化运营需要更多的生产力,电影产业也需要更多新鲜的血液,需要更多的能拍类型片的青年导演。其实每一次我跟这些青年导演的合作也是一个互相学习的过程,可以在他们身上看到每个人的光彩。不仅是导演,我觉得从公司内部和外聘的编剧身上都能学到很多,这是有意思的地方,对每一个新的人,听他们在讲什么,分析他们为什么这么讲,这是在创作过程中做叠加的创作方法,挺好玩的。

记者:您也是从青年导演成长起来的,跟自己最初开始从事导演工作时相比,您认为当下这一批青年导演所处的创作环境怎么样?

陈思诚: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是一体两面的,张艺谋导演、陈凯歌导演的青年时期有那个时代的好,那个时候电影还是非常高素质的东西,电影厂一年拍两三部电影,他们自动已经在那个序列里。现在我们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出现了短视频、游戏等等娱乐方式去分散了大家对电影的关注度,我们面临的挑战也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其实没有绝对的好坏,我们就是时代的产物,我们恰巧用电影跟这个时代发生关联。

“商业化只是满足我安全感的一部分”

记者:在观众的认知里,由于《唐人街探案》系列和《误杀》系列的成功,大家都认为您是一位特别擅长于拍摄商业类型片和商业操作的导演,您自己也这么认为吗?

陈思诚:其实不是,商业化只是我的一个表象。我认为所谓的商业化只是我的一部分,它是满足我安全感的一部分。跟绝大多数人一样,我的起点并不高,没有任何所谓的“背景”,我所有走的路都是靠我自己努力,没有任何投机的属性。所以我不觉得商业那个东西一定是我精心算计的,如果精心算计我就不会拍后面的电影,甚至不可能拍《外太空的莫扎特》这样的电影,因为它是一个机遇和风险并存的一个东西。

记者:发现自己喜欢的项目,想拍的项目,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您会主动去寻找吗?

陈思诚:我们公司有专门的剧本推荐团队。我们有很多自我生成的项目,也有通过各种途径获得的项目。不过说实话,我们拒绝的东西很多。因为《误杀》这个系列的成功,可能有一些商业化的背书,尤其所谓类型化悬疑片的背书,大量的项目来找我们,但我们一直在往外推。如果真的让别人认为我是一个只注重商业的内容生产者,那可能我就会反而给人一种“杀鸡取卵”的感觉,所有东西只要给我钱就做,其实不是这样的。我还是更热爱电影本体的,我一直很爱惜创作的羽毛,我认为我每一次的创作必须得言之有物才行,我现在早已经过了完全为了生计去拍戏那个阶段了。

记者:您怎么理解电影的个人表达和社会功能之间的关系?

陈思诚:个人其实是社会的一部分,我们就是个体,无数个个体组成了社会。其实我不是特别认同所谓的文艺片和商业片的分野,我觉得有很多人在误解商业片。因为商业片是卖座片,卖座片代表着市场,而市场是由一个一个人组成的,这也是电影行业有魅力的地方,因为到最后是直面每一位具体的观众。真正的观影不是靠组织靠赶着大家进场,观影完全是自发性行为。所以真正意义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你能让观众走进影院已经很难了。

我不会违背自己的初心来进行表达。但有的东西可能不太适合用电影表达,那你就一定要找更高的角度,站在更“人性化”的角度去表达,比如大家对于美、对于善、对于温暖的认知是一模一样的。

“电影是我与世界对话的唯一载体”

记者:从《士兵突击》开始,到《北京爱情故事》,再到《唐人街探案》系列,然后到现在,当您回头去看的时候,您是怎么理解自己的成长路径的?

陈思诚:会有理解也有一种费解,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们每个人都被命运编排着,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你面前有无数门,你自己选了一扇门推开,看似是主动的选择,但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主动的因素。我前不久赶到上海参加了谢晋导演百年诞辰的活动,因为我是被他带入行的。我十六岁从高中二年级被他选上去到恒通艺术学校,真正意义上走进了这个行业,但是那个时候确实吸引我的就是“明星”两个字。可是你不能指望着一个十六岁的来自沈阳的少年有能力去思辨地看待人生和规划未来,理解你和世界之间的关系,那个时候的理解很肤浅,你就希望站在舞台上有鲜花有粉丝的欢呼。你慢慢走进这个行业就会发现,原来你一直所希冀的,你所向往的,一直所追求的,其实正好相反,完全是与那些东西相背离的。

记者:您觉得电影是你跟世界对话的一个载体吗?

陈思诚:当然了,是最重要的载体,甚至都搞不好变成唯一的载体了。因为我的生活特别寡味,除了看电影、拍电影没什么其他爱好。

我的朋友里有喜欢滑雪的、打高尔夫的、打游戏的,大家都有别的休闲方式,但我不是,我回家也是看电影,健身跑步也是看电影,不看电影的时候,夜跑我是戴着耳机听书什么的,我发现只有这些事能让我享受。

(刘阳)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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